第一章 流浪

翼图元历八〇七年，六月中旬。

血玛塞城与格兰森印城的界，边陲小镇。

一座旧农家小庄院，三个，一个男，和几坛酒……

“古藤，都一个月过去了。每你喝得浑浑噩噩，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和侄伦，我无怨无悔地追随你，可是你何时才能够重新振作·血玛已经宣布你是养子，与你断绝恩，你总得为以后想想；再怎么不行，你至少能跟我回列兰族……”

古藤抬首，凝视律都楚艳，举手拭她的泪，依然平静、依然清晰地道：“我是你的男，我不能够这样跟你回列兰族，那会让你丢脸。我也没有丧志，我只是想寻个没认识我的地方，安静地喝酒，安静地醉一段时。但每次醉了之后，我很快地清醒，又一次记起，我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于是我又想喝醉，可是我的酒量总是很好，很难喝醉，也很难醉得彻底。楚艳，陪我喝碗酒吧？离开血玛之后，你们都没有陪我喝过酒。”

律都楚艳哭咽道：“你变成这样子，我哪有心陪你喝酒？你是不是血玛之子、是不是贵族，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像以前那样，像以前那样就好……可是，瞧瞧你现在，职浑身脏臭，双眼无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男。我只要你变回以前的古藤，即使你不姓血玛……”

“我会的。所有一切都变了，我仍然是我，仍然是你的小男。请你陪我喝碗酒！你们也都陪我喝碗酒。喝了一个多月，我觉得喝得够了，所以请你们分担酒水。我得把这最后的一坛酒喝尽。”

古藤缩手回来，转眼看向云宫婵母，道：“虽然我落魄到如此地步，但我仍然是你们的主，所以我命令你们倒酒。”

“幽幽永远是主最听话的。”

兰若幽离座，取来三个旧碗，倒满四碗酒，云宫婵和律都楚艳各自端了去。

“为你们的不离不弃，喝吧。”

古藤与三碰了碗，仰首把酒喝光，放下酒碗之时，看见三端着酒碗没有动作。他没说什么，起身便走向门外，“庄院后面似乎有条小河，我很久没有洗澡，也该到水里泡泡了。生再怎么负罪，总得活下去。我挣扎的心，只因为我对生活的期望。”

“主，你的伞。”

兰若幽慌忙把酒喝光，取了伞追了出去。

“我的老公回来了。”

律都楚艳拭泪一笑，喝光碗里的酒，把碗丢到地上，“你要陪我老公的。”

云宫婵脸色瞬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