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一下到汪洋好奇了。他不解地看着那雨心。

那雨心认真解释道：“眼睛是心灵的窗。你的眼睛尽管忧郁、哀伤，穷途末路，但是没有凶光。”

汪洋被击中了一样，呆呆地怔在那里。

那雨心见状，不无得意起来，笑道：“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

汪洋点点，还未及开说话，他身体内的咬噬感又风起云涌地袭来。方才与那雨心谈，分散了对毒瘾的感受，这一番毒瘾似乎是气急败坏地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毒瘾要发作了，要惩罚他的不忠和背叛了。

汪洋已经想好了，如果最终避免不了毒发而亡的话，他就要像遥远的非洲大象一样，找一个寂静的不为知的地方，默默地有尊严地死去。现在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他用手捂住翻江倒海般的胸，强颜欢笑道：“你说得很对。我再一次谢谢你。我不是忘恩负义的，我记住你的芳名了，你叫那雨心，我刻骨铭心，永远不会遗忘的。不过我得走了，对不起，我们……再见吧。”

汪洋说罢，朝那雨心歉意地一笑，不待笑毕，便忍着难以忍受的煎熬，转大步流星地匆匆向舞厅门外走去。

汪洋行走在暗夜的街上，他的脚步越来越是踉跄。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就算死，也要不为知地悄然死去。他生前既然不愿意拖累祁莹，死后又何必让她知道伤心。

他凭借着这一意念，一脚浅一脚，咬牙坚持着走到了明月湖畔。月光下，湖水泛着清冷的粼粼银光。他踏着没踝的青，走下湖边的陡坡，却再也支撑不住。他嘴里轻轻喊了一声祁莹的名字，“扑通”一栽倒在地，随即吐涎沫，四肢抽搐起来。

欧阳筱竹气鼓鼓地回到家里，一向洁净的她此刻连拖鞋也无心更换了，几步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冷水，咕咚咕咚大灌了下去，借以平息心的怒火和身体内那难以启齿的燥热。

田鹏远如影随形地紧跟了进来，他脸上冒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从后面忽然伸臂抱住了妻子。

欧阳筱竹负气挣扎道：“田鹏远，放开我，你什么？”

田鹏远并不松手，嬉皮笑脸赔笑道：“别生气了好不好，一夫妻百恩，筱竹，姑念我是初犯，又没有造成既成事实，你就高抬贵手，给我一次改过自新、重新做的机会吧。我向你保证，我决不再和她来往了。”

欧阳筱竹余怒未消道：“哼，说得好，一夫妻百恩，百夫妻离了婚。你跟我过了这么些年，心里早就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