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王老大的观点与叶行远一致，他从童衙内带来之前，就相信所有的证词不会对姬静芝有利。如今演变到这个局面，根本没有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当官当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无论是老鸨、还是其他的话全都是信雌黄。如果他是一个不顾一切的清官，当然可以下令痛打板子，出他们的真话。

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平白得罪了，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王老大历经宦海三十多年，如今已经被贬到了蜀中，痛定思痛，觉得实在犯不着放弃安稳的老年去赌气。

如果证词有利于原告苦主，那他就算秉公处断，也不算什么，但要他无脑去偏袒弱势的一方——他已经不是三十年前血气方刚的年纪了。

王老大意兴阑珊的听完最后一个的证词，然后才转向姬静芝，“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姬静芝哑无言，她是真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童衙内暗喜，心道这老匹夫总算也不是那么不会做，踏前一步道：“大，这子诬告我等，本该受反坐之罪，不过她是听香小筑之。学生就想请大网开一面，将她给听香小筑来处置。”

如果坐实姬静芝那张卖身契，她就是听香小筑的逃逃，听香小筑自然有权利将她索回，此后如何处置，便是按照家规了。

王老大心中不忍，又对着姬静芝问了一句：“原告，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若没有什么话说，本官就要将你判回听香小筑了！”

这子被带回去会遭遇怎样的命运，王老大也想象得到，但他也无能为力。

姬静芝如梦初醒，大叫道：“我不是逃！这些都是凭空诬赖，大不可采信！”

王老大叹了气，这子真是单纯，到现在咆哮公堂又有何用。自己已经算是同她了，若是心狠手黑一点儿，就凭她在公堂上的表现，早就开花。

他摇道：“原告若无话说，本官已知案，便宣判如下……”

“且慢！”陆十一娘在门大喊一声，施施然走上大堂，躬身向王老大行礼，同时亮出了腰牌，“大，下官乃是锦衣卫小旗陆十一娘。此与一起钦案有涉，请大允可，让下官将其带走审问！”

公堂之上陡生变故，堂下一片哗然，怎么锦衣卫都出来了？这子是什么身份？

童衙内等认得陆十一娘，回想起当形，不由都是面色发青——这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