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被分配到辽河畔的一处军用机场，我将来的任务，就是驾驶着牵引车，把训练用的战机，从机库里牵引到机场的跑道上。而现在，我必须在教官严厉的，严厉得近乎苛刻的训斥之下，好好实实地学习驾驶技术。

每天夜晚，结束了一天枯乏的、千篇一律、机械的训练，我困顿不堪地趴在被窝里，望着窗外的寒月，听着剌耳的冷风，我心澎湃，感慨万千：老姑，三婶，妈妈，都木老师，我默默地呼唤着这些的名字，脑海中努力地回想着她们的音容笑貌。

我尤其想给老姑写封信，可是，却不知道家的确切通信地址，我更担心信件会不慎落他之手，一旦让那些因闲极无聊而以窥视他隐私为最大乐趣的们发现我和老姑的事，我敢拿脑袋打赌，不出一，消息便会不胫而走，比电波还要迅速地传遍小镇的各个角落，甚至连躲在幽的里，不管不闻间怪事的老鼠们，也会或多或少地听到一些经过们恶意修饰、添枝加调的风言风语。

一个初冬的早晨，我被告之，有亲属来看望我，听到这个消息，我尤如牢狱里的在押犯，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来了望眼欲穿的亲，我乐得一蹦三丈高，一溜小跑到冲向部队招待所。

在招待所的大门前，伫立着一位体态轻盈的子，冬的斜阳无言地扬洒在她那淡蓝色的巾上，与身后雨搭上的白雪，非常合谐地辉映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啊，好一幅旷世绝伦的星光镜！我暗暗地遗憾道：为什么没把照相机拿来，将这与自然最为合谐之美，永永远远地保留、珍藏起来。

在子的右臂，挎着一只我再熟悉不过的小竹蓝，见我快步走来，她那红灿灿的面庞立刻闪现出空前的喜悦之色，满含微笑地向我走来，我激动万分地张开了双臂：“老姑，”

“力啊，”

我将老姑紧紧地搂在怀里，久久地凝视着，老姑也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贴靠在我胸膛上的酥，嘟嘟抖动着，因激动，腥红的珠唇快速地抽搐着，突然，从老姑那对呼闪呼闪眨动着的眼眶里，涌出串串泪花，继尔，老姑鼻子一扭，埋下来，嘤嘤地低声哭涕起来，凉冰冰的小手胡捶打着我的胸脯：“力啊，力啊，你可想死姑姑了，呜，呜，呜，”

“老姑，”

看到老姑可怜的哭相，我鼻子一酸，也涌出滴滴苦涩的泪水，同时，脑袋无法控制地膨胀起来，并且越胀越大，似乎立刻就要裂开。

我抹了一把泪水，和老姑紧紧相拥着，走进招待所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