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洋烟花火

环节就能被录取。

之所以我说我是被惊险录取的，主要还是因为在最后的面试环节我遇到了刘树奋。

那天面试我的官员有三。前两位在后来都成为了我生中的良师益友。第一位是天津水师学堂二把手，学堂会办严宗光严先生；第二位是北洋水师来远舰管带邱宝仁邱先生，他代表北洋水师出席面试，毕竟以后学堂毕业的学生基本都会为水师任用；这两位先生同我一样都是福州，而且都是我哥哥福建船政学堂的学长。他们先用英文和我做了几个问答，之后又用福州话和我攀谈起来。当我说到马江海战中我哥哥失踪和船政学堂被法舰炮火击毁一事之时，二皆是叹息哀伤，为之惋惜。

刘树奋是第三个面试我的，来自北洋机器局，这主要是因为学堂设立的场所就是在北洋机器局内，一些办学经费也由北洋机器局支出。

刘树奋是个四十来岁体型瘦的男，留着八字胡，蜡黄的脸上表阴沉，一对吊梢三角眼里面透露着油滑。他担任北洋机器局书办，算是机器局的一位实权物，主管机器局出产的各类军械军火调度和分配。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是李中堂一个乡下的远房亲戚，靠着这层关系和多年在淮军之中的钻营捞到了北洋机器局的这个肥差。

他在给我面试过程中，从到尾始终在蛋里面挑骨，最后甚至要给我评定为不合格。所幸另外两位考官严先生和邱先生力保，我才侥幸顺利过关。后来我听说，那天很多没有事先给刘树奋送银子的考生，都遇到了他有意的刁难。我当时就对这个的卑劣下流和贪婪成嗤之以鼻，却丝毫没有预料到后来的他将会给我和燕儿带来多大的灾难。

水师学堂学制五年，课程设置亦是模仿自福建船政学堂。虽然我在福州时就知道哥哥在学堂的功课科目繁多，可当我自己第一次看到学堂为每个学生安排的课表时，也几乎惊掉下：五年下来，每个管专业的学生都需要学习一系列内堂课：包括国文、英文、数学、代数、几何、三角、立体几何、物理学、化学、汽学、力学、锅炉学、桥梁学、制图学、机全书、煤质学、手艺工作学、鱼雷学等；另外，由于学堂注重实际作，额外还为学生设置了一系列外场实习课，包括陆军兵、枪炮法理、弹药及引信法理、信号、开枪练。

课业繁重，且学堂设在远离老城的北洋机器局之内，平下课后我根本没时间回佟姐姐那儿，更别提常请假了。连着两个月的初十，都赶上学校安排了课业和兵训练，我心心念念要到天后宫和燕儿相会